房间里弥散着淡淡咖啡香,放在桌上的杯子袅袅冒着热气,沙发上坐着的青年身形修长,西装笔挺,正翻阅着管家前不久送到房间的报纸。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刚刚跪在床上用力扒拉开弟弟两腿疯狂舔批的模样。
和一身正装的鹿苏钦不同,鹿鸣还穿着有些凌乱的睡衣,顶着翘起呆毛的头发在房间里乱晃。很快他就晃悠到电视墙的柜子边,柜子正中间放着一个流溢着淡淡光彩的青花瓷瓶,他抬手在花瓶上轻轻抚摸。
这花瓶原本是一对,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很久以前是摆在二楼客厅的,后来他把剩下的这只搬到自己房间来。
他房间每日都有佣人进来打扫,花瓶早已被擦得纤尘不染,但他还是多此一举地抽出几张纸巾,无意义地在花瓶上擦过来擦过去。
另一只花瓶是被他打碎的,那时他年纪很小,八九岁的样子,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时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他脸色惨白哆嗦着小手把罪证扫进垃圾桶。
明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还是逃避现实地去到邻居的朋友家里,尽管他心里清楚等爸爸从公司回来还是会把他揪出来大骂一顿。
可等他回来,却发现他哥哥已经帮他顶替了罪行,正被爸爸劈头盖脸狗血淋头地一顿臭骂。吃饭时爸爸还是气得面目扭曲,向妈妈抱怨,“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把我辛苦拍卖回来的花瓶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对花瓶是爸爸从国际拍卖会上拍到的,当时有很多人出价竞争,爸爸忍痛把价格加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值,全场哗然,他志得意满神气至极地抱得花瓶归。买回来这么多年,依旧有不少人阿谀奉承他,拍他马屁,说他真有眼光,拍得物有所值什么的,爸爸也一直以此为荣,对花瓶是越来越喜欢。
结果却没想到从公司回来,就发现花瓶早已被儿子砸成粉碎,这叫他怎么能不发火?
“爸,其实是……”他从最开始回家就想向爸爸承认是他干的,却被妈妈以“爸爸心情不好”为由给拦住,此时见爸爸还喋喋不休数落哥哥,他低垂着头准备向爸爸说明实情。
然而坐在他身边的鹿苏钦却猛地掐住他大腿,他疼得眼泪夺眶而出,“啊!”地叫出了声。
爸爸却以为他是想替鹿苏钦求情,“哼,你还想替你哥求情?知道你们感情最好了,这次你和你妈都别想帮他,让他到花园去拔上一个月的草!”
爸爸做出的决定很难被别人左右,鹿苏钦不得不换上和花匠一样的浅蓝色工装,穿上水鞋,到花园去做苦力,而他则一个劲向哥哥道歉,那段时间有好吃都会留给哥哥吃。哥哥在前面工作,他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后面拔杂草。
“鹿鹿?”鹿苏钦神情略带疑惑地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看你把花瓶来回擦好几回了。”
鹿鸣把手上的纸巾团巴团巴给扔垃圾桶,转身坐到鹿苏钦身边,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鹿苏钦怀里拱,“对啊,我喜欢那个花瓶。”
鹿苏钦知道他这么说的理由,凤眼眼尾上挑,眸中笑意渐浓,“嗯。”
回忆像匹脱缰的野马,拉也难拉回来,鹿鸣转了个身,鹿苏钦把报纸放到茶几上,鹿鸣躺在他怀里与他对视,“还记得我们之前有一次遇见混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