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得意地簇拥着皇帝去外头吃斋菜,时语冰被独自留在了摆放着太后牌位的偏殿内,不多时宫人送来斋菜、笔墨纸砚与《法华经》。
白日里还好,殿门敞开着,外头又人走动,除了殿里的香火呛人,旁的也没什么。只是到了夜里,夜深人静,外头的侍卫合上了殿门,她坐在桌案边上抄经,背脊发凉,总觉得后头有人盯着她。
时语冰搁下笔,若真被困在此处十日,那么她的招牌可真要砸掉了。往后离开皇宫,教坊的姐妹们问起来,她怎么说?还有没有脸了?
推开半阖的轩窗,往外看了看,只有远处廊下经过的宫人,并没有侍卫了。一不做二不休,翻过窗台跳出了偏殿。
逮住了个宫人询问,轻易找到萧叙今夜的住所。门口倒是有御前侍卫守着,趁着窗边无人,时语冰壮起胆子翻了进去。
只是窗台太高,她往里跳的时候没站稳摔在了地上,她起身拍了怕裙摆,眼神搜寻着皇帝的身影。
皇家寺院,即使是皇帝住宿的地方也甚是朴素清雅,并无一丝奢华装饰。她寻到到皇帝的身影时,他早已经因为窗边的动静而望着她了。
并且颇有兴致地欣赏了她爬窗摔落的全过程。
皇帝坐在小而窄的塌上,背靠着白墙。并非是有围栏的床,就只是寺庙里和尚平日睡得光秃秃的木塌而已,身上盖着厚厚的素色的被褥,手里的经书摊开放被褥上。
殿内没放炭盆,他出尘的容颜比往日更苍白了几分,寝衣衣襟交叠,一丝不苟地,忽略那一头垂下的青丝,真如同个不染尘世俗欲的僧人。
“不该在偏殿抄经么?”语气淡漠,含着斥责之意,更像年轻僧人了。
来时的心潮澎湃,到了这而偃旗息鼓,她倒是不敢下手了。
时语冰踟蹰犹豫地来到塌边,“陛下冷不冷?臣妾给你暖暖被窝可好?”
皇帝往后靠到墙上,眸光流转,抬眸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她所有的装腔作势,在他这处似乎都不起什么作用,“你还敢来?不怕她们知道?”
若是寻常女子听了这一句,该羞得夺门而出了,可她不一样,她要做宠妃嘛,即便只当一个月就被轰出皇宫,以后回极乐坊也有吹嘘的资本了。
时语冰眼含着狡黠之色,“臣妾近日看书,研习了道家双修之道,陛下可要领教一二?”
“佛门净地,你提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