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连城将宋鸢安置好,脱下被她蹭脏的搭护挂在屏风上,挽起袖子自顾去后院打水。偌大宫殿冷寂无声,一轮孤月高高挂在空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萧声,越显空旷凄凉,谁能想到外人眼中“深得帝心”的娇花,过得竟这般苦。

    他端着水盆走进殿中,拾珠看见他急忙奔过来,红着脸请他进去解围,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几步并作一步跨到床边,冷不丁被床上的人闹了个大红脸。

    原来,那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居然抱着他脱下的搭护嗅来嗅去,口中还不停嘟囔。

    “真香啊。”

    他在拾珠殷切的期盼中去扯那件搭护,小女人将衣服牢牢护在怀中,委屈巴巴地问他:“爹,你不喜欢鸢鸢啦?”

    拾珠臊得满脸通红,眼神似受惊的小鹿无处安放,他按着性子与小女人耐心解释自己不是她爹,还未听完小女人就吧嗒吧嗒落下泪来,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这衣服上的香味跟鸢鸢身上的一模一样,分明就是爹爹抱着鸢鸢看龙兰花时染上的。”

    拾珠听得眼都直了,偷偷往空气中嗅了嗅,裴连城只觉心火乱拱,恨不得堵住那胡言乱语的小嘴,急忙喝道:“我什么时候抱你看花了?”

    “大骗子,我都听见你的心跳了,砰砰砰,像打雷似的。”

    裴连城:“……”

    “你把我抱得紧紧的,勒得我喘气都喘不过来。”

    裴连城:“……”

    还未听完,拾珠就借口要去找缀玉避了出去,裴连城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冷冷瞪着床上,真后悔管了这桩破事。

    亏他怜悯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就该扔在外面自生自灭!

    裴连城一刻都待不下去,大步出了寝宫,走到门口又被小女人的呓语绊住了脚步。

    “爹,我好想你啊,宫里到处都是牛鬼蛇神,最近又来了个大魔王,可凶可凶了,眼睛一瞪就没人敢吭声,嘴巴还特别毒,骂人不带脏字,你女儿这么聪明都骂不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