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魂不灭,是为鬼;身死,尸不朽,是为僵;班顾……两者都不是。

    “陆公子,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班顾挤眉弄眼,不等陆城开口,又臭屁地怪笑,“我不告诉你。嗬嗬嗬……你猜。”

    陆城不想猜,陆城不想知道,陆城只想把班顾塞回石棺里,再敲上七七四十枚棺材钉,压上十张八张的封棺咒。

    班顾跑回石棺边,抱了一个玉枕出来,指着一角的两个字:“喏,你看,我的名字,班顾…唔,我怕自己忘了,拿指甲抠的。”这两个字七扭八歪,跟现在发现的各种文字体系都不相同。

    陆城正要仔细看,班顾整个消失不见,然后棺中传来声响:“陆公子……”

    陆城满脑门黑线地站在石棺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班顾躺在棺中,再看看棺盖,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合上算了。

    班顾闭着双眼,头枕玉枕,黑发瀑布一般铺满了整个石棺,枕边一朵血玉雕的曼珠沙华,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紧紧握着……一部手机……他躺了一会,动了动,睁开眼,从棺中深处取出了一个煤油灯,隔一会,又摸出一张香烟广告纸,再一摸,一把子弹壳……一个喝完的汽水瓶,唔,还是经典的可口可乐窄裙瓶。

    陆城一时哭笑不得:“除了一个名字,其它的呢,还记不记得?”

    班顾想了想:“年十六?”

    陆城咬牙切齿:“别的”

    班顾歪歪头:“没了。”他坐起身,趴在棺盖上,“有名字,有生年,还不够吗?”

    陆城深深地看着他,一个人从生到死,无论贫富,日日夜夜,年年月月,拥有无数的事和物,一个名字,一个生年,是远远不够的。

    “陆公子,我要跟你回家。”班顾从石棺里爬出来,还不忘把手机抓牢一些。

    陆城差点咬掉舌头:“你为什么要跟我回家?”

    班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说:“你来了我家,难道不请我去你家小住?”

    陆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没有这种说法。”

    “不应礼尚往来?”班顾披散着一头长发,摆出厉鬼状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