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直直切过窗户,本身该是散漫柔和的,在棱角却显得尖锐冷厉。
一如希维尔现在的眼神。
她坐在郁姒面前,手反撑在身后,维持着一个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窘迫的坐姿,胸.口还在剧烈地上下起伏、眼睛眨了又眨,用掌根去抹眼角。
然后希维尔用力地呵了声。声音却都卡在嗓子里,半笑半哭的,让人浑身难受。
郁姒迟疑半晌,也从地上坐起来。
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暧.昧又疏离。郁姒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扣住女人的膝盖、将它们一一压平、接着坐到希维尔腿上去。
希维尔没动也没说话。于是郁姒变本加厉地往前伸手。指尖是先触碰到温暖的肌肤的,接着是整条手臂。郁姒将希维尔揽进了怀里。
这人还侧着脸。她不想也不愿意直视郁姒。
郁姒抿抿唇,低声道:“你说我认错人了。”
“你是向绯?哪个向、哪个绯?我为什么忘记你了、我为什么会把你记起来?”
希维尔这回大声地吸了吸鼻子。郁姒扶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她便将视线低下去。
噢,她可能不想在我面前哭。
郁姒直起身,揉着她的后脑往前带。女人的脸埋进她前.胸、郁姒终于通过身体的震动感受到她细弱又压抑的呜咽。
郁姒和亚思琳都并不是共情力很强的人。有时候碰见值得同情的罪犯,她还是会为了一点儿钱和虚无缥缈的正义将人送进牢狱;可希维尔从来都是例外,因为郁姒听见她哭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鼻腔里迸出的酸涩。
她说:“好歹告诉我,我是不是叫错了你的名字。”
希维尔还是不说话。
郁姒叹了声,“希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