驽部却早已气得毛发虚张,他尚在此处待要发飙,这两熊竟对他不管不顾,兀自聊得欢畅。撇开身境巅峰的沽巨不提,但连那胎境熊货也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比先前漫骂还要让他觉着耻辱。
“沽巨!你要饮酒,我便给你酒!”
驽部已是急红了眼,登时跳脚叫嚣。只是这沉吼之言,便透出一股子暴发户的张狂,“你要多少?十坛、百坛甚或千坛!只要你现下让开这路,随便你开价!”
呼延与沽巨闻言一静,俱是冷眼鄙视驽部,那沽巨更是嗤笑轻吼,“随便我开价?也好!你此时予我十万坛酒,我便让开这路,如何?”
“十……十万坛?”
驽部一双熊眼瞪得滚圆,气急败坏地怒吼道:“沽巨,你这是敲诈!信口雌黄!漫说是他这条熊命不值十万坛酒,便是要买你性命,也不过是这价钱!”
“嘿嘿,是你说的随我开价,如今我开出价码来,你却拿不出手!”沽巨嗤笑连连,眼里却只见冷意,鄙夷沉吼道:“没有这阔手,就别在我沽巨面前摆阔!叫我看你不起!”
“我!十万坛酒,我是拿不出来!但他这胎境熊货,莫说是十万坛酒,又能否拿出百坛来?”驽部羞怒交加,扬起另一边熊臂,熊指遥遥点向呼延鼻头,高吼质问道。
还别说,若是呼延真想比阔,便凭他从那苍狼统领腰间顺来的军用空袋,莫说是十万坛,便是百万坛酒,也是顷刻便能拿得出手。只是这些东西的来路不大好解释,假使不想平白惹得猜疑,他还真不好掏出来显摆。
而如今这局面,倒也无需他多话,沽巨自然便帮他接过了话头。沽巨闻言却是扬眉,嘿笑低吼道:“呼侍卫的酒,自是不一样,一坛便顶过你万坛!你如何比得!”
“凭什么?”驽部高吼质问,朝沽巨瞪出无穷怒火,“都是我斯瓦匹剌家的老酒,为何他这一坛,便能顶过我万坛!你这是信口雌黄!”
沽巨被逗得摇头失笑,更觉有趣,索性便促狭笑吼道:“凭什么?便凭他是我沽巨的顶头上司!上司赐酒,漫说是一坛顶万坛,便是一坛顶十万坛,那也是理所应当!”
呼延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亦是被逗得捧腹大笑,浑没料到这驽部看似老成奸诈,原来却是这么一个活宝。被呼延惨骂一顿,动手想要教训呼延,却被沽巨拦下,自知实力不如沽巨,便要拿酒贿赂,如今被沽巨逗弄了半响兀自不知,恐怕早也将他前来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反倒依旧拿这酒的事情与沽巨较真,实在是头妙趣横生的耍宝熊货。
只是如此一来,倒叫呼延刻意挑逗的火爆气氛,此刻已是消散无踪,再也提不起来了。
呼延与沽巨这一笑,总算是提醒了驽部,他顿时回醒,便觉得羞怒至极,朝沽巨怒吼道:“勿要拿酒之事来与我寡扯!”
继而目光越过沽巨熊躯,朝那躲在后面的呼延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像是在撕咬呼延的肉一般凶狠,捶胸怒吼道:“却说你这熊货!沽巨如此袒护你,我亦不愿与他相争,算是卖他一个脸面,你来向我磕一百个头,我便不再追究!滚过来磕头吧!”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狂傲无边,像是让呼延给他磕头,已然是卖了沽巨天大的情面,更是大仁大量,不愿与呼延这等小角色多做计较一般,听得沽巨与呼延面面相觑,皆尽惊愕呆滞,许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