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在一边看完,叹息一声,元家姐弟还是年轻,喜怒都写在脸上,反倒是元柏喜怒不形于色,他有时都看不出他的想法。
元柏环视四周,桌椅都已经被占据,只有南边的角落里人最少,一个少年倚墙坐着,膝盖上趴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最为安静,他径直走向那边,在他们旁边的空地盘腿坐下。
元柏靠近时,那个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凌厉,元柏平静的与他对视一眼就安静坐下。少年又再度闭上眼睛,只是右手从小女孩后背移到了自己腰间。
“在下无意冒犯。”元柏压低声音说道,同时往右移了三寸,与对方保持足够的距离。
看到对方不再戒备,元柏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闭目凝神,恢复元气。
他很累,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他的身体状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时常感觉体力不支,手腕的疤痕也在隐隐发烫发热。云姨和城主府的医生都看不出来原因,他的身体状况与平日无异,只不过灵力越发微弱,修炼的进展前所未有的缓慢,甚至可以说毫无意义。
元柏有想过去问炎先生,但他从阿四口中得知炎先生那天也来过。炎魑被元柏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但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嫌疑,那天跟他进行单独接触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元柏这一路强撑着骑马行进,他不想跟元棠一起坐在马车里。面对元棠还不如面对许先生,不管对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给他讲了不少关于宣泽山的消息。元柏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与元轲昏昏欲睡的模样对比鲜明。
许先生也因此展现出对元柏极大的关注和照顾。就连现在,也主动坐在元柏不远处守着他。元柏能感觉的到他的视线不止一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夜渐渐深了,嘈杂的前厅慢慢安静下来。
元柏还在默默修炼着,一次次运转周身凌莉莉冲击着阻塞的经脉,虽如蚍蜉撼树,但他仍然没有放弃。手腕又开始发烫了,元柏看向那里的狭长疤痕,是当年遇到师尊时不慎被他的剑划伤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修炼进入凝滞期时那里就会发烫,之后他阻塞的经脉就会有一点点微小的松动,他的灵力也能进行更好的梳理。
元柏看向那块狭长的伤疤,颜色越来越淡,几近于无,但高于周边的热度切切实实的提醒着他,这不是他的想象。
元柏心中充满斗志,他的自信又增加了一分,他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他一定可以通过宣泽山的试炼,再见到那个人并成为他唯一的弟子。
周围时不时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和阵阵呼噜声,元柏并不在意,直到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那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醒了,她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边的一切,小脸圆圆的,头顶的发带系在她身边少年的手腕上,她正悄悄的自己动手解开,越解越紧,最后竟然干脆用嘴巴去咬绳子。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元柏猜测女孩可能是他妹妹,小孩子调皮,元柏没准备管闲事,他继续闭目养神,没想到再睁眼就看到那女孩一步三晃的迈过前厅的门槛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