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会,他卷好札子,欲往明正司中去。先去明正司,再回营造监制完前几日进度停滞的烫样。自然,师兄千里传音问他死哪去了怎么不回寝殿里来,游修远此际已在明正司门口,只得道,大约晚上才能回去。
正如他所预料,神识中又冷冷传来一声:“滚!”
游修远心中无奈,可事务在身,只得赶紧入得司门去。
他职位不高,虽与掌门关系暧昧,人前却时常被掌门冷言冷语,是故接待他的不过一位老主事。游修远出身小官吏家庭,自幼看惯了父母低头求人,十分明白此中机窍,札子未递,先递了一袋碎灵石上前,笑容和煦,道:“请主事读罢,也递与司长稍稍一阅。”
那主事见他来事,一拂长须,也愈发慈眉善目起来……
然而此际掌门寝殿的密室中,已是另一幅光景。
游修远不回来,周靖心在密室里打坐了片刻便再忍不住。
那蠢货,蠢钝不堪,是以为早上侍奉了他一回便可令他终日满足么!
他怒而起身,往密室深处去。这密室错综复杂,内有无数厢庑回廊,宛如重叠仙境,此一重画栋雕梁,彼一重琼窗照雪,每开启一道石门都有新一重境界。周靖心念咒又开一石门,影过回廊,步入一方朱栏白石的庭院中。院中有别琼山他处,正是春境景象:无霜无雪,暖日和煦,满生仙植灵花、宝林珠树,风送兰麝馥郁,清香醉人,恍然一座灵秀奇幻的阆苑。然而周靖心却无心观赏这美景,只情痒难耐地走到院中一株参天之树下。
他为求修为大成,早已不顾天地正道,吸食了无数妖魔血肉。昔年征讨魔界,许多妖魔大将的内丹被他活生生剖出、血淋淋入腹,其中不乏许多曾与他有露水风月之人。这株巨木亦是从妖魔之地移植而来,貌若琼枝仙树,实则是一株以无数朱血浇灌而成的妖木。走近一瞧,方瞧得它树根处晶莹透明,赤红血丝根根毕现,涌动着向树顶输送而去。
此树生在魔界欲海之畔,饮尽万千血肉,却需依附欢淫之气而活。
见这妖树枝叶抖动,似是欢迎他的到来,周靖心面泛微红,喘息也重了起来。
果然,周靖心不过微抚它翠绿垂枝,一条粗粝虬起的长藤已如蛇般从树顶蜿蜒过来,卷上周靖心腰肢——从前他突破不了那邪功境界,常要在此树下承欢以吸取它茹肉饮血所得的灵气,如今他修为深不见底,依旧保留此树,不过是为自慰之用。
只为了游修远不得空时,独自抚慰这淫欲满盈的身体。
当年他将游修远贬在那营造监里,原以为不出几日游修远便要跪地磕头,求他提拔垂怜。然而那蠢货居然自觉一身本领有了用武之地,每日神采奕奕上工去!纵是他千般嘲讽辱骂游修远庸碌无为、不成大器,对方自巍然不动,半字不提升迁之事,还隔三差五便说监中需通宵赶工,今日不便回来与师兄同宿……若非给那傻子三分脸面,他真想将营造监一掌轰碎了。
正是他神思间,已有更多藤蔓蜿蜒而来,缠紧他雪白脚踝,托起他纤瘦腰肢。这妖树藤蔓粗粝者粗糙无比,柔嫩者却宛如人之肌肤,乍一攀附上他正被情欲充盈的身体,便如一人正与他贴身厮磨,紧腻暖热。“师弟,摸摸我,师兄的身子有些痒了,啊……”周靖心凤目微阖,抬起腰肢迎合那魔藤,幻想这是游修远温柔爱抚。此际他双手已被藤蔓所缚,无法探手爱抚下身,却另有无数柔软枝条缠上了他渐渐勃起的淫根与滚烫囊袋,周靖心长颈仰起,雪臀微扭,食髓知味,放任自己沉入这妖异欢愉之中。
不过须臾,那藤蔓已将他卷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