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笑笑:“适才珍妃姐姐还说□□的书法不够入眼,现在李婕妤舞得好看至极,我以为姐姐会高兴呢。”
“左右不过是个婕妤罢了,出身低就是登不上台面,就算披上凤凰的皮,也改不了山鸡的命。”
惠妃又喂小公主喝了些汤,把她交给了乳母。
年轻的帝王高高在上,将李婕妤的舞姿尽收眼中。论出身、论样貌、论才情,李婕妤都不是能艳压群芳的,当年她只不过是个美人,被太后搁在他身边,他也就收下了,并未多留意她。
只是,李美人太过勤奋,也太过聪明。不像那些大家闺秀,端着姿态,总像被链子框住了一样,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尽心钻研怎样才能让他更高兴,这反倒让他觉得尤为舒适。
尤其是看过她跳舞以后,就对她更加偏爱。她脸上洋溢着小女儿姿态,身段又是窈窕多姿的,纯情和欲望的结合,没有男人能把持得住。
只是今天,李婕妤穿着白色流裳裙在阳光下起舞时,殿上的男人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月色清冷,容貌妖冶的女子在杏花树下翩翩起舞,青色的薄纱裙简单质朴,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飞,欢快得像只蝴蝶。
她对他说:“妾跳舞,当然是圣上弹琴”“若是穿着白衣,会更好看”。
她的声音带着钩子,眼角眉梢也带着钩子。勾得他明明眼睛在李婕妤身上,心里却无端想到了她。
回忆之间,不免对两者有了比较。
李婕妤精心打扮,从头到脚都是完美的,符合他喜好的,李常在却是随意极了,大汗淋漓间发丝也有些凌乱,几缕乌发垂到耳边,更显得她的脸小巧精致。
还有她的媚眼,总是直直地盯着他瞧,与其说是讨好,不如说是好奇和探究。
她并不怕他。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居然不怕他?
对了,她跳的舞叫什么来着?李封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似乎没有名字,没有章法,完全随心所欲,他弹到激烈处她便如同飞起的惊鸟,骤雨暂歇时她又如同安静的小兔。
想着想着,眼前的流裳舞顿时就味同嚼蜡,无趣了起来,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惊艳。